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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安娜19 “秘密入党”—加入共产党,“情况特殊,不办手续”

发布日期:2025-04-12 13:54    点击次数:196

重庆的夏天,又闷又热又潮湿。由于电力不足,居民家里的电灯像鬼火 一般,重庆人谓之“桂花灯”,大约是形容灯的亮度像桂花一样小吧。夜里 还经常停电,居民只能点油灯。普通居民晚上没事, 一般就早早地熄灯睡 觉了,而明之却要挑灯夜战整理情报。

为了保密,不管天多么闷热,他都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房间小,屋里只有一盏“桂花灯”,吊在屋子中央。灯线 的上端有个轴,下端有个秤砣似的白瓷球。需要时,可将灯头从上面拉下来, 让“桂花灯”靠近桌子。华明之视力不好,灯又不亮,还要用蝇头小楷抄写 情报,只有这样才能看得清楚些。

遇到停电,就只能在油灯下工作了。天热, 再加上灯火在脸旁边烤着,明之经常汗流浃背,坐在板凳上时间长了,脚下的地板就被汗水洇湿一大片。

抄写好的情报不能马上送出去,就要密藏起来。开始我们都把情报缝在 衣服里,后来发现重庆的盗贼很多,家家都在防盗贼,我们怕藏在衣服边角的情报被盗贼偷了去,就卷成一个卷儿,藏在支蚊帐或晾衣服的竹竿里。

我打入国民党核心机要部门已有一年了,我以中央党部秘书处机要速记 员的身份,为南方局获取了很多重要情报。工作进展顺利,屡屡受到党组织的鼓励。然而此时,我还不是共产党员。

我渴望加入共产党的强烈心愿, 一直在胸中涌动。从上海到杭州,在中 央特科领导下做秘密情报工作;从武汉到重庆,我在周恩来、董必武的指 挥下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,积极搜集各种情报。我是共产党的情报 人员,可那时却不是共产党员,反倒“阴差阳错”,成了党证上带“特”字的国民党员。因此,我一有机会,就会向党组织提出加入共产党的要求。

1939年夏末的一天,卢竞如按约定来“串门儿”时,我再次向她提出入党 申请。我向卢竞如简要叙述了自己从老家泰兴到上海求学,以及参加革命的 过程,然后说:我1935年1月由党组织派遣正式成为浙江省政府速记员,开始 做党的秘密情报工作,我在1935年底和1936年两次向组织提出入党的要求,当时由于白色恐怖严重,组织上没有答复。

明之在一旁补充说明:1935年和1936年,安娜是向当时的联系人舒曰信 提出入党要求的。老舒对我讲,上级指示,鉴于上海地下党组织遭破坏非常 严重,国民党特务根据叛徒提供的党共中员名单抓人,留在党外更安全些, 因此暂不发展党员。老舒还说,党的领导会记住哪些人提出过入党申请,以 后再发展。为了不影响安娜的情绪,我和舒曰信考虑,这些情况暂不告诉她本人。

我说:1938年5月我到武汉“八办”,立即向孟庆树同志提出入党要求。到 重庆后,我又向吴克坚同志提出入党申请。

卢竞如说:这件事我知道。

我恳切地说:卢大姐,你领导、联系我们已有半年,也比较了解我了。我有 决心为党的革命事业贡献一切。现在我再次申请加入共产党。

卢竞如一边点头, 一边沉思道:安娜同志,你能不能给我谈谈你对党的认识?

我坦率地说:我对党的认识有个过程。我是辛亥革命以后出生的。封建 皇帝虽然下台了,但是几千年沿袭下来的封建思想和封建意识依然束缚着 人们。尤其是妇女,受封建传统的压迫最深。我姐姐伊娜就是封建包办婚姻 的受害者。我要是不和姐姐一起离家出走,也会成为包办婚姻的受害者。那 时我要革命,为的是反封建,争自由,做个新女性。

九一八事变,日本鬼子侵 占了整个东北,我参加了泰兴中学的救亡宣传活动。1932年夏天,我和姐姐 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,到上海求学。没想到上海和我的家乡一样,穷苦百姓 没吃没穿,露宿街头。社会的不公,洋鬼子横行,让我愤愤不平。就在我们苦 闷彷徨的时候,有幸遇见了几个共产党人鲁自诚、舒曰信和华明之,他们给 我讲抗日救国,讲共产主义的美好未来,使我对共产党有了认识,对未来充 满希望。

后来,我在王学文领导下,开始做秘密情报工作。他在亭子间里教 导我,为党为国为民干革命要不惜牺牲一切,甚至生命。1938年在武汉,后 来到重庆,又受到恩来同志、董老、邓大姐等领导当面教诲,使我的思想又提 高了。我已下定决心,为共产主义献身!

卢大姐,我要做一个像你们一样的共产党员!

听了我的诉说,卢竞如非常高兴:安娜,很好!你的想法很对。共产党就像一块大磁铁,把优秀的中华儿女都吸引到一起,又用革命道理把 他们“磁化”,共同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奋斗。

明之插言道:我就是在加入共产党之后,才觉得人生有了奋斗目标和前进方向。

卢竞如对我说:安娜同志,现在我可以告诉你,关于你的入党问题,我们 曾经研究过。党组织对你是了解的。你参加革命做秘密情报工作有成绩,特 别是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后,成绩很显著。你组织纪律和保密观念都很强,我愿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。我回去就向党组织汇报。

我高兴地紧紧拉住了卢竞如的手:谢谢大姐!

卢竞如说:共产党员要在艰苦环境中经得起任何考验,要有为革命献身的决心。你能做到么?

我坚定地点头说:能!我一定能!

回去后,卢竞如向中共南方局组织部长博古同志详细汇报了我要求入党 的情况。当时周恩来同志不在重庆,南方局书记由博古代理。卢竞如表示, 她愿意做我的入党介绍人。博古经过慎重考虑,很快答复:批准沈安娜同志入党。

1939年秋,大约是中秋节前后的一天。卢竞如像往常一样,在天黑以后来到我们家“串门儿”。

她一进屋,就小声对我说:“安娜同志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!你的入党申请,党组织批准了!”我激动得泪流满面,卢竞如紧紧把我拥入怀中。

卢竞如大姐拍着我的肩膀说:博古同志指示,作为一名共产党员,要经受各种考验,始终对党坚贞不渝。

我含着泪表示:我一定牢记博古同志的话,永远忠于党,坚贞不渝!

由于当时秘密工作的特殊环境,不可能举行任何入党仪式。卢竞如与我和明之谈了一会儿工作,然后起身告辞。

卢竞如刚走,我就兴奋地跳着和明之紧紧拥抱在一起。明之指着我怀有身孕的小腹说:小心!别伤着孩子!

我静下来想了想,深情地说:我的成长,除了党的教育、培养,也多亏了你的帮助呀!

明之听后默默地流下了感动的眼泪。两人的泪水流在了一起……

明之说:安娜,你多年的愿望实现了,我们应该高兴才是!

这时,窗外远远传来小贩沿街叫卖夜宵的吆喝声:“红油抄手,担担面儿—— ”

明之灵机一动,对我说:“安娜,你等一下!”然后冲出门。不一会儿,他就端回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来。

在重庆,沿街叫卖的小贩很多,他们挑个担子, 一头是炉子, 一头是 馄饨、担担面的原料和佐料。川味十足的叫卖声,拖着长音儿在夜空中回荡,有时悠扬动听,有时哀怨凄凉。

这种沿街叫卖的小吃有很多种,其中比较普遍的是炒米花糖开水和红油抄手、担担面。前一种较便宜, 一般在穷人较多的下半城如朝天门码头一带叫卖,后一种稍贵一点, 一般在富人较多的上半城如上清寺一带叫卖。

不过我们虽然住在上清寺,但是却很少舍得花钱吃夜宵。今天是个特 别的日子,明之就为我买了一碗红油抄手。这种馄饨虽然做得很小,但是很 精制,味道鲜美,我当然不愿一人独享这美味, 一定要和明之共同享用。

然而红油对长期生活在江浙和上海一带的人来说,往往难以消受,我的前额沁出了细小的汗珠。

明之见状笑着说:算了,这辣椒油就别吃了。

我却倔强地说:连辣都怕,还干什么革命?

我们正吃得高兴,突然,从隔壁宪兵队传来拷打被捕者的野蛮吼声。受刑者声声惨叫刺痛了我们两个年轻共产党员的心。

原本美味的红油抄手,也变得火辣辣地烧心,难以下咽,两人相视 无语。

过了一会儿,明之深沉地说:做个共产党员,就要准备经受严酷的考验啊!

我坚定地应道:入党就意味着要作更大的牺牲,我有接受生死考验的思想准备!

不时从宪兵队传来的呵斥声和惨叫声,时时在提醒我们,这里是虎穴 狼窝。虎狼一般毫无人性的国民党宪兵和特务,时刻威胁着我们。我从入党的这一天起,更坚定了献身人民解放事业的决心和经受一切考验的准备。

时隔半个世纪之后,1984年,卢竞如大姐回忆我入党时的经过,仍然非 常激动。

她写道:

1939年2月,我受党组织指派,联系安娜和明之同志,我们 一起工作了将近两年。

记得是在1939年夏秋,安娜同志向我提出加入中国共 产党的要求,我向时任中共中央南方局组织部长的博古同志汇报了安娜同志 的入党要求。博古同志开始还以为安娜1938年春在武汉被秘密派遣打入敌 内时,就已经是党员了。

我解释了她要求入党的曲折经历和强烈的愿望。博古同志明确表示同意。他说:“情况特殊,不办手续”。

这样,就由我介绍,博 古批准,安娜同志光荣地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。在那样的环境下,安娜的入党没有履行任何入党手续,包括宣誓仪式。可是,入党给了她更大的勇气和智慧。

1940年2月,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,是个女儿。明之为她取名克放。“克”为“能”之意,寓意中华民族一定能够解放。小名为“小放”。

一天晚上,卢竞如来“串门儿”时,带来了一个大包,打开一看,里面是婴儿用的小被子、斗篷、衣服、鞋帽等。

卢竞如说:这是党组织要我买了送给你们的,“八办”的领导向你们表示祝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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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0年,沈安娜、华明之与女儿克放在重庆合影

我听后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。我的第一个孩子庆来是在上海 生的,当时有婆婆照顾,自己不用操心。现在当我正在为新生儿的生活用品 发愁时,党组织和卢大姐考虑得这么周到,送来了这么多实用的物品,令我感慨万千。

我知道,当时八路军办事处经济上十分拮据,我亲眼看到,“八办”领导 人的房间里相当简陋,只有一张小床, 一张桌子,两个凳子;生活非常节俭, 外出参加各种应酬的衣服就那么一身,回来就要换下,仔细地挂在衣架上。党 组织对我这样一个普通党员这么体贴入微!送给小放的用品,甚至让我们感到有些奢华。

上个世纪80年代,卢竞如在回忆录中写道:

1939年2月,时任南方局组 织部长的博古将沈安娜、华明之的政治情况和秘密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的 背景,以及他们在上清寺街的住址,详详细细告诉了我,指示我好好保护 他们,仔细作好他们的领导和联系。

当年我买婴儿用品前,请示了时任南方局代理书记的博古,他说:“你去买,我来签。”事后,发票就是博古签了后,在财务报销的。

卢大姐还写道说,那时沈安娜、华明之获取的情报我都单独 交给博古,当时博古兼任南方局社会部部长,博古常称道:“他们的情报不仅有数量,而且有质量。”

卢竞如领导、联系我和明之近两年,她把党组织的关怀,通过非常人性 化的方式传递给我们,使我们倍感温暖,受到鼓励,这更坚定了我们做好党的秘密情报工作的信心和决心。

新中国成立后,卢竞如受康生等人的迫害,1962年就被投进监狱,时间 长达16年之久,1978年才出狱。我得知卢竞如出狱后,立即从上海赶到北京 去看望她。

卢竞如对我说:

“'文革’中,外调人员找我调查你的历史,我都如 实说了,是我介绍沈安娜入党的。沈安娜思想单纯,对党忠诚,工作有成绩。 我说了实情,却遭到狱中监管人员的毒打,说我'不老实’。凡是我讲真话,他们就说我'不老实’,还一撮撮地揪掉我的头发,留下深深的伤痕。”

我看到卢大姐头上一块没有头发的疤痕,禁不住泪如泉涌, 一把抱住卢 大姐抽泣起来。这位老共产党员刚正不阿,坚韧不屈,宁可牺牲自己,也要保护同志的崇高精神,使我刻骨铭心,永志不忘。

把绝密文件带回家

虽然根据党组织的安排,我和明之有明确分工,也就是说,我主要在台前,明之主要在台后,但是如果明之有机会获取情报,他也决不会放过。

1940年秋的一天,明之意外发现,他所管理的军委会政治部电讯总队的 文件中,有一份载有国民党各军、师驻地和番号,以及军长、师长、政治部主 任姓名编号等内容绝密的文件,厚厚的一大本。

明之敏锐地意识到,这份绝 密文件的份量。可是当时的情报获取手段还很原始,没有可以拍摄文字内容 的相机,更没有复印设备,只能手抄,而靠他一人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抄完的。 明之及时把这个情况向卢竞如报告,同时将电讯总队机关的办公制度和工作规律做了说明,并提出了可以利用对方机关管理上的漏洞,获取这份情报的方案。

卢竞如马上请示博古同志,他同意密取。

明之与卢竞如约定,在星期六下班时,由他把绝密文件带回家,晚上卢 竞如来取走,立即送“八办”,组织人力抄写,星期日晚上把原件送还。星期一再悄悄带回办公室。

周末下班时,明之顺利将绝密文件带回家,卢竞如按时来到。

“东西拿到了?”

“拿到了。”

明之把伪装好的绝密文件交给卢竞如。

“好,我走了。”卢竞如不敢多耽搁,迅速离去。

望着卢竞如的背影,明之那颗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。因为 一旦“穿绷”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有两个担心, 一是担心在放回保密柜之前被 发现,二是担心周日晚上不能按时送回来。厚厚的一大本, 一天一夜哪能抄得完啊?

我安慰他说:星期天,谁也不会想到要用它的。“八办”肯定全力以赴组织人抄写,就是抄不完,也会及时送回来的。

明之说: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应该多往坏处想,提前想好应对办法。

我觉得明之说得有道理,就和他一起研究了几条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应对措施。

密件取走后,明之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,以防不测。周日晚八点,卢竞 如按时将绝密文件退回,明之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。

卢竞如说,周六晚上回到红岩“八办”,博古早已组织有关同志,在那里等候,整整抄了一昼夜。“八办”领导说,情报很好,很有用。

明之内心的兴奋,不亚于在战场上打了一场大胜仗。

但是,在没有把绝密文件安全送回去之前,明之仍然不放心。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呢?

星期一,明之提前上班,表面上装得大大方方,甚至还吹着口哨, 一副悠 然自得的样子。他把绝密文件放回保密柜后,才彻底松了一口气。

就这样,明之神不知鬼不觉,顺利地获取了这份重要情报。他的工作受到南方局领导的称赞。

上个世纪80年代,有一次卢竞如与我们见面,还提起当年组织南方局工作人员抄写情报的情景,她对明之说:“那份文件可把大家忙坏了!”

就在明之得到那个绝密文件之后不久,国民党反共高潮逐步升级,隶 属“军统”的电讯总队负责人改成国民党职业军人,原负责人是个老工程技 术人员,被撤职,并调来不少有军统特务身份的人,把持各个重要岗位。与 此同时,也加强了防范措施和对密级文件的管理,并强迫无国民党党籍的职员“集体入党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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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年,卢竞如与沈安娜、华明之在北京合影

明之回家与我商量,准备把这些情况报告卢大姐。他反复权衡利弊,觉 得还是离开电讯总队为好。明之征求我的意见,他说:根据党组织的指示,我 的主要任务是协助、掩护你。眼下我还是换一个政治色彩不浓的单位,才能全力掩护和协助你。

我说:你的想法很对。恩来同志和董老派我打入的时候,对你的工作要求是指导、协助和掩护,这个安排很有远见。我们两人不能都在要害部门,更不能只顾眼前一时一事,应该想得长远些,把工作做得更稳妥些。

明之说:那好,我们向卢大姐汇报。

我为明之思考问题深刻,又如此看重我的意见而感到欣慰。我始终把他当成自己的兄长和主心骨。长时间以来,他一直在我的身后支持我,为我出谋 划策,我们两人配合非常默契,可以说已经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。

卢竞如听了我们的汇报,认为我们俩的意见很对,立即上报南方局党 组织,得到的答复是:完全同意。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,华明之可以先办理国民党的“集体入党”手续,然后再找机会离开这个机构。

在明之办理加入国民党手续的同时,我抓紧托人联系工作。我托在国民 政府资源委员会工作的一个同乡,推荐明之进入政治色彩不浓的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。

资源委员会的前身是国防设计委员会,成立于1932年10月,蒋介石任委 员长,隶属于国民政府参谋本部。1935年4月改隶军事委员会,易名为资源委 员会。1938年3月,资源委员会改隶国民政府经济部。1946年3月,资源委员会改隶国民政府行政院。随着隶属关系的改变,资源委员会的职能也不断发生 变化。但万变不离其宗,主要职能还是资源的调查和开发。

“八办”领导认为华明之调换工作岗位的做法是正确的。作为掩护职业,华明之在资源委员会会计处工作,这是再好不过了。

明之的谨慎,对我影响很大,为做到安全隐蔽,我也处处谨慎小心。

在中央党部秘书处机要处的隔壁,有个“专员室”。这是一个专门研究共产党的机构。我刚到机要处上班不久,就知道这个专员室的职能是什么了。为避免招惹麻烦,我从来没有走近一步。专员室有位专员,曾多次对秘书处的职员说:我们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书刊,你们可以进来看看。

据进去看过的人说,那里有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、斯大林的书,有中国 共产党早期领导人和活动家陈独秀、李大钊等人的著作,以及鲁迅、郭沬若 等进步作家的著作,还有《新华日报》等共产党的报刊和其他进步报刊。这 些书刊都是我平时想看而看不到的,因此对我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力。

我回家对明之说起这件事:我想,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,这种地方我是不能去的。

明之说:对,绝对不能去!如果不发生事情还好, 一旦发生事情,就说不清楚了。绝对不能去!

我在重庆八年,从来没有去过那个“专员室”。

在明之调往政治色彩不浓的资源委员会时,我也在努力为自己增加保护色,只要有这种机会,决不放过。为此,我曾协助中央党部副秘书长甘乃光整理自传。

甘乃光,南洋归国华侨,广东人,是中央党部的元老,在中央党部朱家骅和叶楚伧任秘书长时, 一直任副秘书长,因他年纪较大,为人厚道,很受部下 敬重。

甘乃光要写自传,办法是由他口述,找人速记,然后整理成文就行了。中央党部秘书长的副官吕氏兄弟向他推荐了我。甘乃光亲自找我谈话,还说要 给我一定的报酬。我说:报酬倒不要,能为副秘书长效力,是我的荣幸。但要请您向机要处张寿贤处长打个招呼,这样我就可以用点上班的时间了。

甘乃光对张寿贤处长一说,张处长欣然同意。他觉得这是甘副秘书长 对自己部下的器重,是好事。并嘱咐我“好好干”。于是我就开始利用上班的 时间,协助甘乃光写自传。

没想到这件事在机要处很快就传开了,都说沈小姐不仅是朱秘书长的老部下、亲信,还是副秘书长甘乃光的“红人”。这样 一来,中央党部上上下下对我更为尊重。机关的职员见了我,都恭恭敬敬地和我打招呼,称:沈小姐好!

我尊重别人,也换来了别人对我的尊重,在中央党部,谁也不把我仅仅当一个普通速记员看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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